【楼诚】风雨如晦

阿诚轻手轻脚推开书房门，没想到明楼还没睡，正单手支着头坐在沙发上，房间里唯一亮着的台灯照亮了他小半边侧脸。

“回来了？”明楼抬起头，声音还带着些疲惫的沉闷。

阿诚用手拍了拍大衣上沾上的雨水，将它挂在衣架上，答道：“嗯。今天这雨来得太急，你瞧我这一身。这衣裳还是上个月大姐新给我订做的呢。”

明楼点点头低声道：“嗯，穿上跟小开一样。”

阿诚扭头：“你说什么？“

明楼微微一笑：“没说什么，我说桌上有酒酿元宵，去吃了，去去寒气。”

阿诚眼睛一亮：“大哥你做的？”这是他们在巴黎时，他常给明楼做的一道甜点，两个人都喜欢。

明楼顿了一顿说：“我让阿香做的。”他做的那碗，不提也罢。

阿诚撇撇嘴，不过在外奔波了大半天，他也确实饿了，于是走到书桌前坐下端起碗来。

明楼笑着看了他一会儿，起身走进浴室，出来时手里拎着浴巾，走到阿诚身后，擦拭他被雨水淋湿的短发。阿诚却只管埋着头吃得高兴。

明楼笑着拍拍他后颈:“抬起点头来。怎么教都教不会，吃东西没一点仪态。真是小时候饿怕了。”

阿诚端着碗吃得两腮微鼓，转过头来冲他挑挑眉，眼睛里光芒点点俱是笑意。年少时受过的苦难早就被这个人带给他的温暖和光亮冲散，如今反成了两人之间的调侃的谈资。

阿诚吃东西极快，没两下就放下了碗。明楼待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，才道：“见到了来接头的同志了？”这语气比起疑问更像是陈述。

阿诚走到明楼身边坐下，点点头：“嗯。只是从我出了政府大楼，就有人一直跟着我，我绕了不少路才将他们摆脱。”

明楼皱皱眉：“下次再行动，不必将人都甩开，不妨带着他们去做些别的。每次都甩开这些眼线，反倒更惹人怀疑。”

阿诚神色凝重：“是。日本人是不是最近又开始怀疑您了，老是派人跟着我们？”

明楼勾唇一笑：“怀疑是永远都会有的，谁让我血管里流的，永远是中国人的血。除非是将我抽筋剥皮，刮肉剔骨。”

阿诚皱眉，忍住了想伸手抹去明楼唇边冷笑的冲动。

明楼转头望进他黑亮的眼，安抚地笑笑：“不说这个了，说说这次接头布置的行动吧，这次咱们是打算……”

窗外的风雨依然肆虐，吹打得窗户呼啦啦响，盖过了两人的低声私语。

 

谈完事情时夜已经深了，阿诚低头看了看表，起身道：“不早了，大哥晚安。”

明楼瞪了瞪眼：“你去哪？”

阿诚故作诧异：“回屋睡觉啊。”

明楼手指虚点了点他：“今天怎么矫情上了？给我老实点，就在这里睡。”

阿诚微微侧过脸掩饰眼里的笑意，假意道：“这不好吧？”

自己养大的孩子，明楼自然一望便知，只好配合道：“又不是没睡过，有什么好不好的。明台如今越发耳聪目明了，你现在上楼去，明早他就要问到我们面前来。再则说，楼上冷床冷被的，你明天要是感冒了，辛苦的不还是我？”

阿诚这才转过脸来：“那好吧。哎呀，辛苦明长官帮我暖被窝，真不好意思。”

声音里的戏谑气得明楼牙痒痒：“越来越没规矩！”

阿诚走到窗边，望向屋外风雨飘摇的夜，手指下意识抓紧了窗帘，轻声道：“风雨如晦，鸡鸣不已……”

明楼在身后唤他：“还不快去洗澡，站在那里发什么愣，一会儿再受了凉。”阿诚一笑，转过身来，迎向明楼温暖的目光。

既见君子，云胡不喜。

玻璃窗透出暖黄的光亮，在黑暗的夜里破开一条不受风雨侵袭的道路。

而风雨终将消散，黑夜终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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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个小段子，纪念伪装者开播一周年。

时间真快，已经一周年了。感谢伪装者，感谢楼诚，带来了那么多的感动。

也感谢楼诚圈，让我们听到了无数个好故事，也让我一个理科文废在多年后重新提笔写故事，让我收获了很多带给我温暖和鼓励的读者妹子~~~